JulienF

【MEM】睡前故事

◆这里有一个极度ooc脑洞能跑马的花朵，慎入。

◆我仿佛污染了Tag○|￣|_

嘘，请安静些，这时他应该睡着了。

请原谅，我大概会在接下来的一点时间里忘掉一个人类应有的逻辑与最基本的表达能力。你不应该责怪我，这本来就不算什么好故事，更何况我不认为有人会在意这些半睡半醒间的呓语。

我或许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一切的发展与结局无不印证着这一点。若我不曾渴求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至此，我便不会失去他——抱歉，是我想当然了，我从未得到过他。

我在朦胧中卧在云端，半遮半掩间关于过去的碎片从我身旁流过。我看到幼年时家乡昏暗的地平线，温暖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模糊的白光如同流星一般撕扯着天幕；我看到少年时邻家的女孩柔软的栗色发丝散在墨绿的外衣上，微风吹拂间它们便轻盈地舞动着；我看到昏暗的宿舍中有人不耐烦地伸着懒腰，挺直的脊背下微微露出了一截苍白的皮肤——我的心脏抽紧了，它们在战战兢兢地渴求着。但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就好像他不知道我站在这里等他，迫切如同一个啼哭的婴儿。

我像一个恳切的园丁在播撒着行动的种子，暗暗幻想着秋后自己仓中的累累果实。我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忽略了土地中的杂草和石块，沟垄间蠢蠢欲动的虫子，更忽略了这块土地原本的样子:它自然而无辜，从来坦露在阳光下，沐浴着雨水就像山脚下嫩绿的新枝。

我想折下这弯枝杈，把它放到我的屋内，我想看着他，照料他，睡意昏沉时模糊地瞥见他柔和的影子，晨起时便能呼吸到他带来的新鲜空气。

我在他身边度过的时间越多，便越沉迷。最终，是我紧挨着这弯枝杈居住在他的山林间，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意愿——不，我的意愿便是这样，我只要看着他就会感到温暖的溪水在身体里流淌，它们快乐地汇集成巨大的河流，在月亮的牵引下汹涌地撞击着我的心口，使我觉得自己的生存是一种令人落泪的奇迹。

因为他会对我笑，他的面颊上会浮出不明显的酒窝，他给我起独一无二的昵称，我会在他每一次称呼我时陷入一种愉快的微醺里。他适应了我，习惯了我，他甚至有一点——依赖我？我毫不怀疑他的——至少是大学生活中——没有我的话生活质量会下降一大截，他常能激起我的保护欲，我也有时会被嘲笑是“充满母性光辉的”，当然，我并不在意这个，反而有点引以为豪。

因为其他人从未真正看见他，他们从未在意他，而我在时时刻刻地看着他。

我看到他认真时抿紧的唇角，敲打键盘时灵动的手指，凌乱成一团的柔软的卷发——有时我会想着把自己埋在里面，它们看上去毛绒绒的，散发着洁净而清新的味道，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被淘气的猫咪左追右赶折腾地乱糟糟的毛线团。

我从不认为自己不是他的朋友，我们会把时间消磨在一起，我可以跟得上他跳跃的思路，他会寻求我的帮助，我们可以互相原谅，他会说:“我们做到了。”

他说:“我们。”

我内心的镜子反起了一团明晃晃的白光，它像电影胶片似的一帧帧开始转动，转过我的幼年少年青年时代，它们还在转着，我几乎能想象到我白着头发一脸皱纹的样子，而那时，他大概会是一个脾气又臭又倔油盐不进的老头。如果他身边没有一位漂亮的银发老太太，我们依然可以一起歪在沙发里，只是悠闲地来一次电影之夜。

那些酸涩的液体几乎因此溢出眼眶，我的理智像是被过境的飓风裹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胸口因盛着饱和的感情而战栗着。斑斓的色块笼罩着我的视线，它们浮动着，争相跳跃着，阻挡着我，使几乎我控制不好回答他的声音。

我想看着他，我想看着他因微笑露出的不明显的酒窝，我想凑近他的卷发，自然的地将下颌放在他的颈窝间。

我想一直看着他。

而实际上，我站在雨中，他站在屋里；他笑着看我，我沉在梦里。

这便是一切的结局了。